裡的,還有維克多。
維克多。
薇妮在心裡默唸著他的名字,眼神變得堅決。
茶案上擺設著三兩本書,薇妮拿起最上面的一本,是園藝學。她看了看,雖然覺得實在太過無趣,但是沒有別的事可做,也只有裝模作樣地繼續看下去。
一直等到了下午,都不見勞裡。
地下室的七魄石誘惑著薇妮,她只有一次次地告誡自己冷靜。昨晚的假裝出走既驚動了城堡的主人,同時肯定也引起了勞裡的懷疑,她現在不過是個沒有實力也沒有背景的落魄貴族小姐,在確定拿到七魄石之前,她不能再冒險。
到了傍晚,薇妮覺得快要被餓扁成一片草葉時,房間的門終於開了,一看到勞裡的衣角閃過,薇妮立刻坐直了身子,意態悠閒地翻看著雪茉莉的修剪方法。
她似乎這才注意到勞裡,說:“勞裡神官,你好嗎?”
“還好。”勞裡卻根本沒有在意她在做什麼,他原本邁步正要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,但是突然又停住了腳步,轉身拉了牆上的鈴,吩咐侍者送上晚餐。
晚餐很精緻,蔬菜沙拉,魚肉米飯配二十年的紅酒,餐後是羊羔芝士和熱巧克力。餐後芝士是古老的傳統,如今的貴族們偏好甜點,只有在節日裡才會用芝士。
晚餐有侍者在一旁伺候,勞裡和薇妮閒聊了一些無足輕重的話題,這一頓正式的晚餐整整用去了四個小時。
濃重夜色再次將城堡團團圍住,勞裡看了看天色,終於說:“我們出發吧。”
侍者前去準備車馬。
勞裡和薇妮站在窗邊,聽著黑夜裡隱約的狂歡歌舞,勞裡低低地說,語氣裡多少帶了些感嘆:“來這裡的人全都是出身於歷史悠久的名門。如今新貴崛起,許多古老的家族漸漸敗落,他們不甘寂寞,便到這裡來酗酒狂歡,醉生夢死,從酒精裡尋找著祖先的榮耀。”
薇妮應道:“哦。”
勞裡的聲調揚起了幾分,說:“如今的時代承載了帝國的轉折,是持續崛起還是逐漸衰敗,就看誰有能力翻天覆地。”
091。趁火打劫
勞裡說這話的時候,語氣裡不見熱血激昂,反而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。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渴望站在世界巔峰的人,在薇妮的認知中,沒有人不想在亂世裡出人頭地,睥睨天下。縱然尊貴如勃艮第公爵,仍然想要更進一步,攫取王權。
只有勞裡,他如雕塑般稜角分明的面容上絲毫不見對名利,權勢的嚮往。他就像是閒倚雲端的神祗,世上的風雲變遷對於他來說,只是漫長生命中重複上演的喜劇,不管身在其中的人如何奮鬥掙扎,事件的發展再怎麼曲折精彩,於他而言,都不過可有可無的生活調劑。
不過勞裡怎麼想並不重要,薇妮如今一心只想得到七魄石。勞裡的出現,是她始料不及的麻煩變數,不過,只要等到過完暑假,她就能擺脫勞裡,回到諾伯城,按照計劃把該做的事一件件地做完。
坐在馬車裡,薇妮不想費心思應對勞裡,索性假裝累了,倒在寬敞柔軟的長椅上睡了過去。她這一覺睡得很沉,反正有勞裡在一旁,她根本不需要擔心。
醒來的時候,馬車已經行到了一處小城郊外。
勞裡輕車熟路地將薇妮帶到了一處與世隔絕的莊園。莊園坐落在山間,綠樹茂盛,泉水淙淙,林間小徑裡寂寂無人,這應該是某個貴族避暑的園子。
上了年紀的老管家對勞裡十分恭敬,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午餐,餐後又有女傭帶薇妮去沐浴,換上了乾淨的衣服。
薇妮以為勞裡是來拜訪這裡的主人,沒想到他帶她來不過是為了一頓午餐。臨走的時候,老管家派了兩個騎士送他們上路。兩位六級騎士負責為他們駕車。
勞裡舒服地靠